律師提醒，求職者應提高警惕，謹慎選擇招聘渠道，注意核實公司和車行的資質(zhì)和信譽（副題）
工人日報-中工網(wǎng)記者 李國
(資料圖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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兼職外賣騎手求職時沒有座駕被中介推薦“以租代購”靠譜嗎？記者采訪發(fā)現(xiàn)這種模式很多都發(fā)展為“套路貸”令騎手陷入網(wǎng)貸困境。律師提醒，求職者應注意核實招聘公司和車行的資質(zhì)和信譽，看清合同約定條款，如遭遇騙局應及時報警和維權(quán)。
由于家庭經(jīng)濟困難，正在上大學的重慶巫溪人劉洪，打算當外賣騎手掙學費。在朋友的幫助下，他通過簽訂“以租代購”合同，從一家車行拿到一臺定價3980元的電瓶車，分期付款每月498元。
“剛開始，我每天從早到晚接單，每月還有3000多元收入，開學后我只能利用課余時間跑，收入越來越少，到今年初，連每月的分期付款都沒錢給了。”分期平臺所產(chǎn)生的利息、手續(xù)費壓得劉洪喘不過氣來。
近日，在被催討得無路可走的情況下，劉洪向簽訂合同所在地重慶九龍派出所求助。派出所教導員及時通知車行負責人前來調(diào)解，最終車行同意退車，劉洪給予適當?shù)慕?jīng)濟補償。
記者采訪發(fā)現(xiàn)，還有很多外賣騎手卻沒有劉洪這樣幸運。
要求退車被拒，還輸了官司
租住重慶巴南區(qū)的彭剛，去年3月想做兼職騎手掙生活費。彭剛告訴記者，他看到58同城平臺上一則招聘外賣騎手的信息，找到位于成都武侯區(qū)的一家公司。工作人員讓他下載了美團眾包APP并實名注冊，稱可以在上面接單并結(jié)算報酬。
當彭剛表明自己沒有電動車時，對方提出可以用“以租代購”的方式提供車輛。隨后，招聘公司的工作人員帶他到車行看車。據(jù)車行的工作人員介紹，電動車的總價為4180元，分期購車的話，每期近500元，分12期還完，總共還將近6000元。但車行不提供電池，需要另外租電池。
當天簽完合同后彭剛就覺得上當受騙了，找到車行但車行不給退。一氣之下，他把車低價賣掉，在第三方平臺“拍小租”上的還款也一次沒還。
此后彭剛不斷接到催賬短信或電話。去年12月底，他被起訴到法院。原告方公司稱，這是一起買賣合同糾紛，“以租代購”的方式向彭剛提供電動車，車輛交付后，彭剛至今拒不支付租金，并提供“拍小租”平臺截圖等證據(jù)。
彭剛認為“以租代購”本就不合理，因此未參與庭審，也沒給法院回復信息。今年2月，法院缺席審理并宣判了此案。法院認為他在催告后未支付到期價款的數(shù)額達到全部價款的五分之一，公司主張全部價款5976元符合法律規(guī)定，法院予以支持。
“我是被騙的，卻成了‘老賴’，還處處受限。”彭剛委屈地對記者說。
沒看清合同條款，成求職者硬傷
和彭剛同樣遭遇的還有黃平。去年，黃平面試兼職騎手時被帶到一家車行，在簽訂了《第三方平臺簽約車輛售后服務保障合同》后，拿到了一輛沒有配電瓶的“空殼車”。
跑了三天外賣后，在同行的提醒下，黃平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。他找到招聘公司，對方讓其找車行。車行拒絕退車，稱違約金需要2000多元。報警后，警方“建議雙方調(diào)解”。
貴州的朱濤是同樣情況的騎手應聘者，他從第3期開始就沒有還款，截至今年3月19日，已經(jīng)逾期280天。他在“淘樂租”平臺上共有12期還款，第3期賬單已從489元變成了1389元，12期加起來13248元，而他最初的還款總額只有5868元。
記者在彭剛提供的法院判決書上看到：“原告公司還委托代理了包括彭剛在內(nèi)共20余人的糾紛案。”
朱濤、劉洪等多人均認為，他們是“被欺騙并網(wǎng)貸了”。合同是與車行簽訂的，并沒有與第三方簽訂任何協(xié)議，也沒有利息約定，是典型的“套路貸”。
記者看到，第三方平臺的還款信息上，只有每個月需要還的錢款總數(shù)，并沒有明細本金和利息的區(qū)別。逾期之后，當月要還的錢數(shù)會隨著時間而飛速增加。
“這些應聘者沒有仔細閱讀合同，是造成被騙的重要原因。”曾調(diào)解處理劉洪“以租代購”合同的民警馮牧告訴記者，他理解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上當了，但作為成年人，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。由于有雙方簽訂的合同，只能算經(jīng)濟合同糾紛，派出所沒有裁判權(quán)，只能通過做車行的工作，設法讓雙方和解。
如何治理，任重而道遠
記者從美團、餓了么等多家平臺公司了解到，所有租車公司與外賣平臺并沒有合作，官方騎手招聘站點也不提供租車服務。目前發(fā)生的多起騎手被騙事件，主要是租車公司與騎手之間產(chǎn)生的租車協(xié)議糾紛。
“租車意味著車輛所有權(quán)歸出租方所有，而‘貸款購車’就不一樣，車的所有權(quán)歸購車者所有，其和車行之間是買賣關系，和第三方平臺屬于貸款關系。”北京德恒重慶律師事務所李建律師說，這里的“以租代購”其實玩了一個文字游戲，所謂的“分期還款”實際是貸款購車，令想當騎手又沒有車的求職者產(chǎn)生錯覺，認為每個月幾百元的分期付款很容易掙到。
但李建認為，問題出在第三方平臺有沒有網(wǎng)貸金融資質(zhì)。如果無資質(zhì)，這種貸款就是無效的；如果有資質(zhì)，還要看約定利息是否明顯高于中國人民銀行授權(quán)全國銀行間同業(yè)拆借中心公告的最高利率。
一位業(yè)內(nèi)人士告訴記者，應聘騎手的正常渠道并不需要第三方中介公司，個人在官方渠道申請即可。這些“以租代購”的電動車，除了沒有電池，是否還存在產(chǎn)品質(zhì)量等其他問題？
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，租賃給外賣騎手的電動車多為二手車輛，有些車輛市場價不到千元，且在使用過程中有時還會被要求再租賃電池。一些“以租代購”近5000元的電動車，市場價僅2000元左右。求職者如果提前終止合同，就要面臨錢沒掙到還要倒貼、否則影響征信的困境。
“以租代購”這一可疑的中介模式，是否構(gòu)成詐騙和“套路貸”，還需由政法機關來作出調(diào)查和判斷，但它的客觀存在，不啻給騎手“挖坑”。在當前的就業(yè)壓力下，送外賣成了很多人都想嘗試的職業(yè)，一不小心碰上這樣的中介，“租”了這樣的高價電動車，顯然就掉入了陷阱。
“對于這些違法行為，政府部門應該加強監(jiān)管和執(zhí)法力度，保護市場的公平和誠信。”李建認為，針對這種騙局，求職者也應該提高警惕，增強風險意識。在應聘過程中，要謹慎選擇招聘渠道，注意核實招聘公司和車行的資質(zhì)和信譽，不要輕易相信虛假宣傳，特別是合同約定條款要看清楚。如果遭遇這種騙局，應當及時報警和維權(quán)，保護自己的合法權(quán)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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